到了医院,处理好伤口,又打完狂犬疫苗,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冯玉姝还要开车,何树华看了眼时间:“还是我来开吧,再晚回去,雁姨该怀疑咱俩出事了。”

    冯玉姝迟疑的看向何树华包扎的手。

    何树华灵活的动了动手掌:“其实并不怎么疼,来的时候就能开车,怕血糊糊的吓着你……刚才,吓坏了吧?是不是觉得我也挺可怕的?”

    冯玉姝面色模糊的摇了摇头:“其实,我也杀过狗,还是一条母狗。你知道吗?怀了孕的狗,一旦发起疯来,比普通的狗要凶残数倍。”

    何树华怔怔的看着冯玉姝,仿佛从她淡然的外表下,看到了悲凉的内心。

    暗自猜度,也许,冯玉姝在田大国家寄居时,受过难以想象的折磨。

    何树华心疼的把冯玉姝揽在怀里,轻拍后背:“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会保护你的。”

    冯玉姝哭了,无声的哭泣,很快打湿了何树华的肩头。

    在何树华想要出言安慰时,耳边传来了冯玉姝的哽咽:“树华哥,你能一辈子都保护我吗?”

    何树华心底突然起了一丝涟漪,随即强行压制下去:“傻瓜,咱们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我自然一辈子保护你和雁姨、娆娆。”

    冯玉姝怔住了,随即从何树华怀中脱离而出,抹了一把眼泪,努力挤出一抹笑意:“就你这酒池肉林的体格子,还是保护你自己吧,不用你保护,我自己能保护自己。”

    冯玉姝豪气干云的上了副驾驶。

    何树华尴尬的摸了摸自己啤酒肚,酒池肉林的体格子?哪有那么夸张?

    二人开车往家走。

    何树华的手机响了。

    冯玉姝帮接起来,放在何树华的耳边。

    何树华面色无比肃然:“哦,有个开采石场的爹?难怪这么嚣张……你先别查本人,先查他爹,树倒猢狲散,方清华倒了,方强也就完蛋了……你着重查一下手上有没有人命,方强说二十万能买命,我猜测他拿钱买过命……尽快啊……”

    电话放下了。

    冯玉姝不错眼珠的审视着他。

    何树华老实交待:“你不是说杀狗治标不治本吗?我向那个无赖要了银行账户,目的就是想知道他的姓名和银行账户,依此顺藤摸瓜查出方强的底细。已经初步查出来了,他爹叫方清华,是北城开采石场的,方强打小就忤逆,斗殴强奸、交通肇事,狐假虎威,作恶不断,都是方清华帮他平的事。”

    原来,何树华不仅没打算放过狗,也没打算放过狗主人和狗主人的靠山,免得方强过后报复在冯玉姝身上。

    冯玉姝嫣然一笑:“我收回我刚才的话。”

    “什么话?”何树华反问了句,随即意识到,冯玉姝是说她刚才说他长了一副酒池肉林的体格子。

    何树华本能的用力内吸啤酒肚:“本来就应该收回,我的身体是健硕,不是什么酒池肉林……”

    冯玉姝一本正经的答:“我打算收回的不是这句,而是‘我不用你保护,自己能保护自己’那句,往后余生,就拜托树华哥保护我了。”

    这话太有歧义了,害得何树华一个急刹车,随即车旁“咣”的一声。

    何树华赶紧下车,一个骑自行车的大学生看着被剐蹭的一块车漆,有些手足无措。

    何树华不好意思的问学生:“怪我紧急停车,你和你的车没事吧?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或者赔偿你的自行车?”

    学生悬着的心瞬间放了下来,连声说不用,重新骑上自行车走了。

    何树华重新上了车。

    冯玉姝眼色如墨的看着骑车而去的大学生,语出惊人:“这人是我的大学同学。”

    何树华诧异:“这世上还有这么凑巧的事?你怎么没下车打声招呼?”

    冯玉姝摇头:“不打,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麻烦?”何树华听得一头雾水。

    冯玉姝:“比如,他会揣度我和你的关系;会揣度这车是你的还是借的;会揣度你是真有钱还是假有钱;会揣度你的钱怎么来的……人之初,性本恶,不得不防。”

    正值青春年少好年纪,冯玉姝的思想竟然这样晦暗。

    何树华更加心疼了,劝慰道:“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的恶?就比如刚才,我没追究你同学刮坏车的责任;你同学也没讹我带他去医院。说明这世上并不缺少善良,而在于你能不能发现它。抬头,阳光普照是善;低头,道路平坦也是善。何必天天和自己过不去?好心情才是真。”

    冯玉姝若有所思的望向天空。

    .

    何树华和冯玉姝一起回到家里,默契的谁也没提与方强发生冲突的事。

    至于这么时间没回家以及何树华虎口的伤口,何树华只说不小心被何美美给咬了一口,去打了狂犬疫苗。

    可怜的何美美,那么乖巧的小小的一只,背了这么大一口黑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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