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兰军眼下这个情形,俩老头都束手无策,既然曲绍扬说有办法,他俩自然没意见。

    反正死马当活马医,救过来,算命大,救不活,他们也算尽力了。

    于是,老丛头去烧水,老刘头出去找明子。

    家里就那一盏油灯,根本不够用,所以老头就想起来,用明子点燃了照亮。

    明子,又被称为琥珀木、东北沉香木,实际上就是松树的根部埋在土里,年深日久形成的。

    这年月,没人拿明子当好东西。

    因其富含松树油脂,容易燃烧,而且持续时间长,所以经常被用来引火、当火把用。

    老刘头弄了两大块儿明子点燃了,加上原来那盏油灯,屋里一下就亮堂了不少。

    可是对于动手术取子弹来说,这点儿光亮明显还是不太够。

    “老爷子,家里还有明子么?再找点儿。

    我再喊几个人来,多点几个火把,要不然看不太清啊。”曲绍扬说着,就要出去叫人。

    “别、别……”刘老头一听,连忙喊住了曲绍扬。

    “那啥,你要实在觉得屋里不够亮堂,咱就等明天早晨再说,别喊人进来了。”老头子支支吾吾的说道。

    曲绍扬一下就愣了,人命关天啊,孟兰军都这样儿了,再挺到明天早晨?

    再拖?再拖人就嘎了。

    “不是,老爷子,你看他还挺得住么?”曲绍扬不理,还要往外走。

    “她一个女娃子,伤又在肩膀那儿。

    你叫来几个大男人进来,就算把人救活了,她的名声还要不要啊?”

    老刘头憋不住了,大声说道。

    “啊?女娃子?谁啊?”曲绍扬闻言一愣,猛地转身,看向老刘头。

    “还能谁?躺炕上这个,我也是那天救她的时候才发现,她是女娃子。”

    老刘头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儿。

    当时孟兰军倒在距离马架子房不远的地方,他一看是熟人受伤了,就给拖到了屋里包扎伤口。

    哪成想啊,这一解开衣裳,大小伙子竟然变成了女娃子。

    得亏老刘头比孟兰军爷爷的岁数还大,这要换成年轻人,还说不清楚了呢。

    曲绍扬闻言,瞪大了眼睛,看向炕上躺着的那个人。

    孟兰军的个子在男人里头算中等,可要是放到女人里头,那就是相当高了,感觉得有一米七五上下。

    而且她肤色也不算白净,是那种很健康的小麦色。

    除了那双桃花眼挺漂亮,声音有点儿清脆之外,真就没看出哪里像女孩子。

    最最重要的是,她剃头了,跟男人一样,把脑瓜子前面剃光了,后头留着辫子。

    一般的姑娘家就算是扮男装,也不可能把头剃了啊,顶多就是戴个帽子。

    任谁见了她,也就以为是男孩子还没长开呢,根本不可能往女扮男装方面想。

    曲绍扬咬咬牙,最后还是出去喊了几个人进来。

    生死关头,还寻思什么男的女的?保命要紧。

    这取子弹还不一定得多长时间呢,俩老爷子都那么大岁数了,坚持不住。

    再说了,眼下曲绍扬手里没有麻醉剂,估计得硬生生往外取子弹。

    哪怕孟兰军昏迷着呢,也不敢保证她不挣扎乱动啊,必须得有几个人把住了才行。

    就这样,曲绍扬又喊进来五六个人,有的举着火把,有的过去按住了孟兰军的手脚,避免她乱动。

    曲绍扬已经用热水和胰子仔细的洗过了手,这时候把锅里用沸水煮过的刀子、剪子、镊子等东西,全都捞出来,放到个盘子里。

    这些东西,都是陈郎中给预备的。

    曲家商队行走在外,不一定会遇到什么情况。

    陈郎中给大部分人都培训了一些急救、上药包扎的常识,还给商队配备了一些医疗器械和药品,以备不时之需。

    曲绍扬不懂医术,但是这种紧急处理伤口之类,上辈子他接触过一点儿。

    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于是他轻轻解开孟兰军的衣裳,只露出来左肩上的伤,不该露的,半点儿也没露出来。

    然后,用剪子把肩膀上缠着的白布剪开,果然那伤口周围已经坏死、青肿一片,甚至有的地方还发黑。

    曲绍扬一看那伤口,发现不对,这好像是老式火枪造成的伤。

    伤口不像快枪子弹造成的那么大,也没那么深,感染发炎的原因,主要是铅弹上附着火药。

    看见那伤口,曲绍扬倒是松了口气,老式火枪的杀伤力没那么大,只是伤口感染比较难治。

    幸好,曲绍扬有药,铅弹取出来,慢慢治疗,孟兰军应该没啥事儿,胳膊也能保住。

    “按住他,千万别让他动。”曲绍扬示意身边的周传智几个人。

    那几个人点点头,按住了孟兰军手脚,曲绍扬手执锋利的刀,干脆利落的在伤口处十字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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