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长乐看在眼里,脸色凝重。

    难道唆使难民劫粮的幕后真凶是马头军?

    剩下的两名刺客虽然身手不算弱,但在十多名神武军的围攻下,一个被乱刀砍死,另一个被砍断一条手臂,也是被按倒在地生擒。

    单打独斗,这几名刺客的身手显然都在神武军士之上。

    神武军是帝国禁军,单打独斗或许无法发挥出最大的实力,但只要配合起来,即使是真正的高手,面对一群精锐神武军士,那也未必能讨得了便宜。

    也不知道马头军那边说了什么,便见到那些跪在地上的难民纷纷起身,竟是往西而去。

    很快,马头军中那名执旗的骑兵催马过来,高声道:“乡亲们,立刻撤走,粮食很快会补给你们。”

    为抢夺粮食几近疯狂的难民们竟是变得温顺起来,瞬间散开,向四面八方跑走。

    即使已经抢到东西的难民,竟然也丢下手中之物,纷纷离去。

    使团上下都是惊讶,想不到马头军在难民心中竟有如此威信。

    魏长乐微松了口气,这才向焦岩所在的马车望过去,发现孟喜儿已经护在那边,心中踏实下来。

    难民们退走的很快,方才还是黑压压一大片,片刻间几乎走的干干净净。

    但神武军士们却并未有放松警惕,而且迅速整队,盯住那队马头军。

    马牧握刀在手,冷视那名旗手。

    使团上下,几乎都认定这些难民是马头军在背后唆使。

    那旗手已经兜转马头,回到自己的队伍中。

    魏长乐知道马头军是云州抵抗义军,一时也搞不清楚他们为何要行刺钦使,更不明白为何又突然让难民们撤离。

    行事前后矛盾,其中大有蹊跷。

    他也不犹豫,一个箭步到了飒露黄边上,翻身上马,一抖马缰绳,直向马头军冲过去。

    秦渊来不及阻拦,马牧见状,想要叫住,却见人群中又有一骑跟着魏长乐冲过去,却正是那位飞狐客。

    马牧唯恐另有变故,只是守在队伍边,并不过去。

    骑马伫立在马头军最前面的那人抬起手臂,一挥手,身后几十名骑兵却是反应迅速,纷纷兜转马头,退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但那头领却伫立不动,只有两名部下一左一右随在身后。

    其中一名骑兵举着火把,而另一人正是那名旗手,兀自举着马头旗。

    魏长乐距离那头领几步之遥,终是勒住了马。

    此时他也看得清楚,那头领身穿斗篷,戴着斗笠,火光之下,清晰看到他脸上戴着一张面具。

    那面具通体乌黑,倒不狰狞,一副平和面孔。

    不过面具下那双犀利的眼眸却是上下打量魏长乐。

    魏长乐记得清楚,剿杀乌支亥那天夜里,出现在使团附近的那几名游魂之中,其中之一便是此人。

    “利用难民行刺,不觉的手腕下作了些?”魏长乐冷视对方。

    那人发出沉闷笑声,不答反问:“上次劝过你们,为何执迷不悟?”

    “就因为我们坚持北上,所以你们便行刺钦使?”

    头领笑道:“为何如此肯定是我们唆使?”

    魏长乐淡淡道:“难道不是?”

    说话间,傅文君已经来到魏长乐身边,也是打量那人一番,目光落在那面旗帜上,平静道:“这面旗帜.....似曾相识!”

    “铁马营消失,但马头军还在。”那人也是语气淡定,“只要马头军还在,铁马营就永远不会消失。”

    “看来你很仰慕铁马营!”魏长乐道。

    那人笑道:“云州男儿,无不以铁马营为荣!”

    “既然要阻拦使团,为何又将难民撤走?”傅文君问道。

    那人摇头道:“并非我们唆使。他们受人利用,我自然不会眼看他们卷入其中。”

    “原来你也知道他们是受人利用?”

    那人问道:“难民中有刺客?钦使现在如何?”

    魏长乐和傅文君对视一眼,心想难不成背后唆使之人真的不是马头军?

    “先前有一队塔靼游骑兵被埋伏,全军覆没,可是马头军的杰作?”魏长乐不答反问。

    那人再次发出沉闷笑声,并无回答,反倒是兜转马头,拍马便走。

    魏长乐犹豫一下,催马跟上,傅文君紧随其后。

    跑出一小段路,那三人再次停下马。

    魏长乐回头望了一眼,发现已经与使团拉开距离,只是隐隐见到使团那边的火光,却看不到人影。

    “你可是魏长乐?”那人兜转马头,再次面向魏长乐。

    魏长乐笑道:“为何觉得我是魏长乐?”

    “大梁使团北上出使,是为求和而来,绝不会轻易与塔靼人发生冲突,更不可能有胆量那样杀人。”那人缓缓道:“除非使团里有不安分的人,挑起了厮杀。”

    魏长乐“哦”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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