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们齐声喊道,不过也有几个人留了下来,笼罩在他们身上的白光已显得十分暗淡,看得出他们得到的眷顾并不多,大卫并没有露出鄙夷的神色,而是向他们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从塞萨尔身上,他学到了很多东西,其中一条就是不要以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其他人。

    他在这些骑士面前,固然是毋庸置疑的英雄,但站在塞萨尔面前,他又算得了什么呢?当塞萨尔紧随着鲍德温,一起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他还在圣十字堡和他父亲的城堡里,乖乖的做一个好孩子呢。

    但无论是在宴会上,在比武大会上,或者是在沙场上,塞萨尔从未因此而鄙夷过他,他甚至曾经劝说过鲍德温,不要那么固执,他和鲍德温原本就是特殊的。

    畏惧疾病,畏惧死亡,乃是人之常情,何况那时候他们还是一群孩子。

    “我是否已经长大了一些呢?”大卫自问,随即他抬眼望去,看到自己的扈从已经牵来了他的战马,他浑身血污,眼中却仿佛有着星光。

    对于骑士们来说,最为擅长的作战方式,当然还是策马驰骋,用手中的长矛刺穿,或者是挑飞敌人,而且最妙的是,这片浅滩既没有布满苔藓和淤泥,也不曾堆满了坚硬的圆滑卵石,是最适合马儿奔跑的沙地。

    大卫一跃上马,接过了扈从递来的长矛,估测了一下自己与那些撒拉逊人的二层防线之间的距离——大约有三百尺,足够了。那些撒拉逊人看着基督徒的骑士向他们疾驰而来,凌厉的矛尖已经被放下,末端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寒芒,他们却没有多少恐惧之色。

    他们匍匐在拒马之后,眼睛紧盯着那些抬起而又落下的马蹄,地面的震动不断的传来,震得他们胸腔发疼,但他们的脸上却带着诡异的微笑,仿佛正在等待什么。

    三百尺的距离,对于战马来说,只是一刹那的事情,仿佛只是眼睛一睁一闭,一闭一睁间,马便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但出乎这些撒拉逊人意料的是,大卫却将长矛下放,而不是平举,他并没有让坐骑飞跃拒马,而是一下子挑起了他面前的木桩,他所用的力气之大,甚至让他的战马都将四蹄深深地陷入沙土。

    木桩飞去,砸向了后方的撒拉逊人,顿时引起了一阵鬼哭狼嚎。而在他做出这些举动之前,埋伏在拒马后的那些撒拉逊人已经依照原先计划的那样跳起来,并且后退。

    在他们身下的根本不是坚实的土地,而是堆满了荆棘的壕沟,这些壕沟挖的并不深也不宽,但若是骑士们纵马越过拒马落在这里的话,那么他们马蹄践踏的就不是别人的血肉之躯,而是这些一受力就会塌陷下去的荆棘。

    他们的战马会哀鸣着,折断腿,摔进壕沟里,而他们的敌人必然会一拥而上,将落下马暂时无力起身的骑士们杀死。

    与鲍德温和塞萨尔那样,大卫身边跟随的也是他最信任的骑士们,他们看到大卫这样做就毫不犹豫的跟随了他,只有两三个骑士,因为没能反应过来,要么撞在了拒马上,要么纵马跃起,却落入了撒拉逊人的陷阱之中。

    但多数骑士并没有将马速提到最高——骑士们在并肩冲锋的时候,必然会保持速度一致,所以他们在挑飞了拒马后,居然还能一提缰绳叫马儿飞跃起来,马儿不但越过了壕沟,还重重地踏在了那些没有来得及跑开的撒拉逊人身上,他们要么当即就没了命,要么就是受了重伤,一千几百磅的重量裹挟着速度带来的加成撞击在脆弱的人类躯体所产生的结果,谁都想得到。

    防守这条防线的将领感到了一阵失望,但他并没有退缩,或许他是个埃米尔,不是法塔赫的关系,他麾下的士兵来自于他的权力,而非他的部落,他一边高声督促着他的士兵们出战,自己则对上了大卫。

    “他们只有这些人,”他大声喊道,“他们已经累了,倦了,根本就不堪一击,别被他们骗了!”

    而他自己也确实身先士卒,策马上前与大卫交战,但大卫在第三个来回后就一刀斩落了他的头颅。

    随着埃米尔的头颅落地,大卫身边的骑士都发出了一阵欢呼声,但只有大卫知道,他确实已是强弩之末,一个普通的骑士只能维持大约一刻钟的全力奔驰或者是战斗,而一个得到过赐福的骑士,却可以连续几小时作战。

    大卫得到的恩惠不能说少,但问题是,他所面对的敌人多得无法计数,犹如浪潮一般无休无止。

    此时,横跨约旦河的浮桥已经建成,十字军们开始过河。

    但更早的时候,在阵地已经确定,无论是十字军还是撒拉逊人都无法做出改变的时候,另外一支军队已经乘着微亮的天光,出发了。

    在听说埃德萨伯爵塞萨尔已经依照国王的旨意,在他们的上游建造起一座桥梁的时候,将领们甚至以为国王发了疯,但此时,贝里昂伯爵也站了出来,向天主发誓,他确实看到了那么一座桥,它比现在约旦河上架建起来的浮桥更宽阔,也更坚固,那是可以容纳十二个骑士同时并行的木桥。

    而当烈日当空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了那座在阳光下散发着白光的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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