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互不干涉”。

    朝中大臣多主张派兵震慑,或断其协邦援助。唯有刘昭沉默良久,终未允准。

    “昔者贾穆言‘未战而已胜’,今若轻启争端,岂非自毁长城?”他对群臣道,“与其以力压人,不如以理服人。传诏下去:各地学堂不得关闭,反要增派博士;凡有异议之处,设‘辩经会’,许其公开论难,朕愿亲审其辞。”

    于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全球辩经大会”在长安举行。来自五大洲的三百余名学者齐聚太学,或持汉典,或引本族古籍,就“文明是否应有中心”“教化是否等于压迫”等议题展开激辩。

    一位非洲青年站起,黑肤赤足,手持一根乌木杖,朗声道:“贵国以《诗》《书》教我子弟,可曾问过我们祖先的歌谣?你们教人识字,可曾尊重我们的口传历史?若文明只有一种声音,那不过是另一种暴政!”

    全场寂静。

    刘昭起身,缓步上前,亲自赐座:“卿言极是。朕今日方知,协邦之路,亦有盲区。”

    随即宣布:即日起,设立“万邦典籍译校司”,由各国推举学者参与,系统翻译非汉语文明经典,纳入协邦教育体系;同时修订《童蒙须知》,加入各洲风俗礼仪章节,强调“敬己亦敬人,爱家亦爱人”。

    此举震动天下。不到一年,印度《奥义书》、阿拉伯《一千零一夜》、非洲《祖鲁史诗》、美洲《玛雅纪年》等百余种典籍被译成汉文,反向流入中原士林,引发新一轮思想激荡。有儒生感叹:“原以为我华夏独占天道,今观四海之学,皆有至理存焉。”

    而在金陵,陈延亦受此风影响,开始调整《协邦志》体例。他不再单纯记录大汉如何“化夷”,而是增设《诸邦回应录》,收录各地民众对汉文化的接受、改造与再创造过程。例如,日本僧侣将《论语》与禅宗结合,形成“仁心即佛性”之说;埃及学者以象形文字转写《道德经》,竟发现音义相通之处;甚至连北极因纽特人,也将《易经》八卦用于预测冰层变化,称之为“雪之卦象”。

    最令他动容的,是一封来自澳洲少年的书信。信中写道:“先生不必担心我们会忘记自己的根。我们学习汉字,是为了更好地讲述我们的故事;我们背诵《大学》,是为了更有力量守护我们的土地。文明不是替换,而是生长??就像树,你给我阳光,我便向上伸展,但我的根,永远扎在故乡的泥土里。”

    陈延读罢,久久不能言语。他将此信誊抄三份,一份收入《协邦志》,一份寄呈天子,一份贴于书房壁上,每日省视。

    岁月如流,转眼已是《协邦志》成书之期。

    春祭大典当日,陈延率众官徒步抬书入宗庙。那是一部煌煌三十卷巨著,装帧朴素,封面仅用粗麻布包裹,上书四个大字:“文明共生”。

    刘昭亲自主祭,焚香叩拜历代先贤牌位后,亲手揭开书册首页。只见开篇写道:

    > “大汉之盛,不在甲兵之利,不在疆域之广,而在其以文载道,以教化人。然文明非独属于一人一国,正如江河不择细流,日月不分幽明。故协邦之义,非我强加于人,实乃天下人心共鸣之果。

    > 今日所记,非仅为颂功,更为警醒:

    > 若失仁心,则学堂亦成牢笼;

    > 若忘谦卑,则真理反成枷锁;

    > 若止于传播,而不愿倾听,则所谓文明,终将沦为傲慢。

    > 惟愿后来者,持此志如持烛,照亮他人之时,亦照亮自己。”

    全场肃然。

    礼毕归途,陈延独自返回老宅。暮色四合,庭院寂静。他坐在井边石凳上,取出随身携带的一枚铜铃??那是美洲留学生赠予他的礼物,据说能召唤风神。他轻轻一摇,铃声清越,穿透晚风。

    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是那位看守老宅的老人,白发苍苍,拄着拐杖,颤巍巍递上一封信。

    “有人今晨送来,说务必交予您手。”

    陈延接过,见信封无字, лиwь внутри cлoженный лиcт, на кoтoрom 6ыл напиcан oдин а63ац на плoхo cкoпирoваннom английcкom я3ыке,cни3у ? перевoд на китайcкий:

    > “尊敬的史官大人:

    > 我们是南极冰盖边缘的小部落,从未见过外面的世界。直到去年冬天,一支探险队来到我们这里,带来了一本书,叫做《弟子规》。我们看不懂字,但他们用手比划,教我们‘父母呼,应勿缓’‘兄道友,弟道恭’。

    > 我们的孩子现在每天早晨都会背这几句话。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孝’是什么意思,但他们已经开始照顾老人了。

    > 我们不知道什么是‘协邦’,但我们感受到了善意。

    > 如果可以,请再给我们一本书。任何一本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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