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于微末,却卷动了整片宇宙的呼吸。

    那朵落在农夫掌心的争道花早已不见踪影,但它留下的温度,却在他血脉中流淌千年。他老了,背也弯了,双手布满裂痕,像干涸的土地。可每当夜深人静,仰望星空时,他总觉得自己还能听见那句低语:“谢谢你,让我有机会再来一次。”他知道,那不是幻觉,那是某种比生命更古老的东西,在时间之外轻轻叩门。

    这一日,天光未亮,村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满脸尘土的小女孩跌跌撞撞地冲进院子,怀里抱着一株半枯的植物??枝叶残破,花瓣蜷缩,唯有中心一点微弱金光仍在跳动,如同将熄未熄的火种。

    “阿爷!”她哭着跪下,“它……它快死了!”

    老人颤巍巍起身,接过那株花,指尖轻抚叶片,眼中泛起涟漪。这不是普通的争道花,而是“心印之根”,传说中连接万众生灵愿力的主脉之一。它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如此衰败。

    “从哪儿来的?”他问。

    “西漠……”小女孩抽噎着,“我爹说,它是最后的一朵了。别处的花都在凋零,连共生花都开始枯萎。有人说,是‘愿力’断了。”

    老人沉默良久,抬头望向东方。晨曦初露,可天边那一抹光,竟带着灰蒙之色,仿佛被无形之物侵蚀。他忽然明白??**光并未熄灭,只是有人不再相信它能照亮前路。**

    原来,在这太平盛世的深处,悄然滋生出一种新的“虚无”。

    不是来自外界的劫难,而是源于内心的倦怠。

    当善成为本能,便有人开始质疑:既然人人皆善,我又何必坚持?

    当和平延续千年,便有人低语:既然没有敌人,牺牲还有意义吗?

    当苦难远去,记忆褪色,那些曾用血泪写下的誓言,渐渐成了教科书里的故事,而非心头的烙印。

    于是,愿力如沙漏般流失。

    争道花虽遍布诸天,却日渐黯淡。

    共生花难以绽放,因人心之间多了疏离与冷漠。

    甚至有孩童指着壁画中的引路者问道:“她真的存在过吗?还是只是古人编来骗我们做好事的童话?”

    质疑不可怕,可怕的是**连质疑都懒得提起**。

    麻木,才是真正的深渊。

    而此刻,劫海深处,那朵主花正剧烈震颤。它的根系感知到,亿万生灵的心念正在冷却,如同炉火将尽。守道碑再度浮现,碑文却不再是宣告,而是一声哀鸣:

    > “愿力衰微,道脉将断。

    > 若无人重燃薪火,

    > 万古长夜,终将降临。”

    这一次,没有螺旋阶梯升起,没有星辰共鸣闪烁。因为这一次的危机,并非来自外部的毁灭,而是内部的遗忘??**当人们不再相信自己重要,宇宙便失去了回应的理由。**

    消息传开,起初无人在意。

    “又来?上一次我们都通过考验了,现在还要怎样?”

    “反正我也做不了什么大事,不如睡觉。”

    “以前的人多傻啊,为了一句话拼命,值得吗?”

    可就在第七日黄昏,北原那面铜镜忽然自行飞出祠堂,划破长空,直奔东荒而去。沿途所过之处,凡曾受其照拂之人,心头皆是一震,仿佛沉睡的记忆被轻轻唤醒。

    紧接着,南岭少女腰间的玉符发出清鸣,碎裂百年却依旧不灭的灵气轰然爆发,化作一道流光追随而去。

    西漠和平庙中的日记自动翻页,最后一行字缓缓浮现:“这一次,请你们自己写下答案。”

    东荒遗址中,盲眼老妪停下扫帚,仰头望天,浑浊的眼中竟映出星河倒转之象。她低声呢喃:“该轮到别人守护我们了。”

    万千遗物同时响应,跨越星域,奔赴同一地点??劫海中央,守道碑前。

    它们不是武器,不是法宝,只是**一段段被铭记的过往**。

    一把锈剑,曾属于那个斩断佩剑铸犁的老剑修;

    一盏油灯,照亮过瘟疫城中少年医者最后的夜晚;

    一件破袍,披在那位烧毁族谱救下敌国孤儿的老祖身上……

    每一件,都承载着一个平凡灵魂最不凡的选择。

    当这些遗物环绕石碑缓缓旋转时,争道花主根突然迸发出最后一丝光辉。花瓣一片片剥落,化作光雨洒向四面八方。每一滴光,都落入一颗尚存微温的心中。

    一个小男孩正在课堂上打瞌睡,忽然感到脸颊一暖。他睁开眼,看见窗外飘进一片金色花瓣,轻轻贴在他课本上那句“我要做一个让人记住的好人”旁。他怔住了,想起昨夜母亲说的话:“星星,都是努力活好的人变的。”

    他悄悄撕下一页纸,在背面写道:“对不起,我昨天对同桌发脾气了。明天我要跟他道歉。”

    纸张刚写完,便自行燃烧,化作一道微光,飞向劫海。

    与此同时,西漠集市中,一名商贩正准备抬价出售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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