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掏出了那块金牌。烛火下,那“东宫”二字,仿佛带着一种诡异的魔力,刺得他眼睛生疼。

    “大哥,一川,”他沉声说道,“我们惹上大麻烦了。”

    刚才他是把西厂的人给唬住了,可这只是权宜之计。他很清楚,从他把这块令牌揣进怀里的那一刻起,他们三兄弟,就已经被卷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

    这个漩涡的中心,不是严峻斌,也不是西厂,而是那座金碧辉煌,却又深不见底的紫禁城。

    “那……那现在怎么办?”卢剑星也慌了神,“要不,我们把这东西扔了?就当没见过?”

    “晚了。”沈炼摇了摇头,“西厂那帮人,几十双眼睛都看见了。我们现在扔了,就是私藏证物,死罪。唯一的活路,就是照我刚才说的,把这东西,捅上去。”

    “捅上去?怎么捅?捅给谁?”卢剑星六神无主。

    沈炼握紧了手里的令牌,目光变得异常坚定。

    “回司里,我们谁也不找。就等着。”

    “等着?”

    “对,等着。”沈炼看着两个兄弟,缓缓说道,“等着郑督主,亲自来找我们。”

    他赌,郑和不敢让这件事失控。他也赌,郑和需要他们这三个亲手拿到令牌的人,来当这个证人。

    这盘棋,从他们踏进严府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他们能选择下或者不下的了。他们能做的,就是努力让自己,从一颗随时可以被牺牲的棋子,变成一个,至少能决定自己下一步怎么走的,活棋。

    沈炼的预料没有错。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郑督主的请柬就送到了北镇抚司。说是请柬,其实就是一道命令,指名道姓,要沈炼、卢剑星、靳一川三人,立刻前往西厂衙门回话。

    北镇抚司的同僚们看着他们三人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奇怪。有羡慕,有嫉妒,但更多的是一种幸灾乐祸的观望。谁都知道,西厂衙门,那不是什么好地方。锦衣卫和西厂,明面上是兄弟衙门,暗地里斗得你死我活。被西厂督主亲自“请”过去,多半是凶多吉吉少。

    卢剑星一路上都在哆嗦,嘴里不停地念叨:“二弟,你确定这法子行吗?我怎么感觉,咱们这是自投罗网啊?郑督主那是什么人?传闻他当年跟着陛下南征北战,杀的人比咱们见过的都多。咱们这点小伎俩,在他面前,不是班门弄斧吗?”

    靳一川跟在后面,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抓紧了腰间的刀柄,手背上青筋毕露。

    “大哥,事到如今,怕也没用了。”沈炼的脸色也很凝重,但眼神却异常镇定,“我们手里攥着那块牌子,就是攥着一道催命符,也是一道护身符。就看,咱们怎么用它了。”

    西厂衙门比北镇抚司还要阴森。门口没有夜叉雕像,但那两扇黑漆漆的大门,就像是巨兽的嘴巴,能吞噬掉所有进去的人。

    领路的太监将他们带到一间静室,便退了出去,只留下一句“督主稍后就到”。

    静室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茶桌,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幅字,上书一个斗大的“静”字,笔力遒劲,入木三分。可在这地方,这个“静”字,非但不能让人心安,反而更添了几分压抑。

    三个人谁也没坐,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卢剑星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靳一川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只有沈炼,还保持着站姿,眼睛半开半合,像是在养神,其实脑子里正在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过了一遍。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来人没有穿太监的袍服,而是和沈炼他们一样,穿着一身飞鱼服。但他那身飞鱼服,是黑色的,用金线绣着繁复的云纹和龙蟒,腰间配着一把狭长的倭刀。他没有戴帽子,露出了光洁的头顶,面容白净,五官俊朗,若不是没有胡须,看上去更像一个儒雅的将军,而不是一个太监。

    他就是郑和。

    那个传说中,率领宝船舰队七下西洋,降伏四方蛮夷,被陛下亲封为“三宝太监”,权倾朝野的西厂督主。

    他的目光,很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可沈炼三(人)被他这么一看,却感觉自己从里到外,都被看了个通透。

    “你们,就是沈炼,卢剑星,靳一川?”郑和开口了,声音很温和,听不出喜怒。

    “卑职参见督主!”卢剑星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单膝跪地。沈炼和靳一川也跟着跪了下去。

    “起来吧。”郑和走到主位上,坐了下来,伸手示意了一下,“坐。”

    三人不敢不从,小心翼翼地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半个屁股。

    “昨晚的事,咱家都听说了。”郑和亲自提起茶壶,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茶香四溢,却没人敢喝。

    “你们做的不错。面对逆党,临危不惧,果断出手,为朝廷,立了一功。”

    卢剑星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喜。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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