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身影在逐渐扬起的淡黄色尘土中变得越来越小。

    车子开始真正在崎岖不平、坑洼遍布的山间土路上颠簸前行,我几乎都要从车上飞起来。

    浩哥却似乎完全不受影响,坐得稳如泰山。

    “巫祝妹子,景年小兄弟,”

    他转过头来,脸上带着笑“咱这就算正式进山了啊。感觉咋样?这空气,是不是比城里那乌烟瘴气强一百倍?”

    他深吸一口,夸张地做了个享受的表情,随即又皱皱眉,“就是湿气太重,凉飕飕往骨头里钻。你们南方这天气,跟我们老家那儿真不一样。我们那儿,秋天干爽,天高云淡,哪儿像这儿,老是雾蒙蒙、潮乎乎的。”

    他接着把话题引到我身上“妹子,你这名字真有意思,巫、祝。听着就古色古香,带点神秘劲儿。默哥说你是去帮景年他们村子解决点‘麻烦事儿’?具体啥麻烦?是不是跟老辈子人讲的似的,山里头不太平,有啥东西‘闹’起来了?”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得去了才知道。”我斟酌着回答,

    “景年说,村子里最近发生了一些……难以解释的事情。”

    “哦,难以解释……”

    “深山老林,人迹罕至,是容易出点邪门歪道的传闻。我以前在西南边境蹲猫耳洞那会儿,没少听当地老乡扯闲篇儿。有说林子深处半夜有女人哭,结果是有种猫头鹰叫得渗人;有说沼泽地里看见过无头鬼影,后来发现是瘴气扭曲了光线加上枯树影子。大多啊,”

    “都是自己吓唬自己,或者以讹传讹,越传越邪乎。真正的危险,往往是那些实实在在的东西——比如看不清楚的断崖,比如藏在草里的毒蛇,比如突然变天的暴雨山洪。”

    他话锋又一转,看着我,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关切和些许不解“不过话说回来,妹子,我看你年纪确实不大,最多就十几岁?一个人就敢接这种活儿,往这看起来就瘆人的地方跑,这份胆气,我老张佩服!家里爹妈能放心?”他问得自然而然。

    我沉默了一下,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荒凉景色,低声道“我家里……没有别人了。”

    浩哥明显愣了一下“哎哟!你看我这张破嘴!对不住,对不住啊妹子!哥不是有意的,我这人说话有时候不过脑子……你别往心里去。”

    他连忙道歉“那……更不容易了。一个人,能扛事,还敢往这种地方闯,是条汉子!哦不,是巾帼不让须眉!了不起!”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他军旅生涯中的各种趣闻轶事,声音洪亮,绘声绘色,还带着丰富的肢体动作。

    “说到这走山路啊,我可太有发言权了!”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我们那时候搞野外生存训练,那才叫真的钻山沟、喝泉水!背着几十斤的装备,一走就是百八十里。有一回,在滇西那片原始森林里,我们班一个新兵蛋子,姓王,我们都叫他‘王迷糊’。这小子,走路不老看脚下,光瞅树上有没有野果子。结果你猜怎么着?过一个陡坡的时候,他脚底下踩着一片青苔,哧溜——!好家伙,跟坐滑梯似的,直接就从坡上出溜下去了!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下面‘嗷’一嗓子,然后就是一阵野猪的哼唧声和混乱的扑腾声!”

    “野猪?!”花景年听得入神,忍不住惊呼。

    “可不是嘛!”

    浩哥一拍大腿,眼睛瞪圆了,“那小子直接滚进一个野猪窝里了!把正在睡觉的野猪一家子吓得够呛,公野猪当时就炸毛了,獠牙一撅就冲他拱过去了!那小子魂都飞了,连滚带爬往回跑,裤子都被树枝挂破了,狼狈得没法看!幸亏我们班长反应快,抄起工兵锹哐哐敲树干,又朝天放了两枪空包弹,才把那头发了疯的野猪吓退。自打那以后,‘王迷糊’走路,那眼睛瞪得,比探照灯还亮,专盯脚下!”

    花景年被逗得也笑了出来,连我紧绷的嘴角也不由得松动了一下。

    浩哥笑完了,不忘总结教训“所以啊,走这种山路,第一条铁律脚踏实地,眼观六路!别学那‘王迷糊’。你们看,像路边石头上的这种,”

    他指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覆盖着浓密青苔的岩石,

    “‘地衣’,看着绿油油怪好看,其实滑得很!还有那种从树上垂下来的,带倒钩刺的藤蔓,”

    他指向前方不远处一片纠缠的植被,“我们叫它‘山鬼愁’或者‘缠人索’,不小心被刮一下,又痛又痒,好几天消不了。一定得避开。”

    他简直是个移动的野外生存指南,开始滔滔不绝地传授经验“找路呢,有时候得看树。通常朝南的这一面,树干比较干爽,苔藓长得少些、薄些;朝北的阴面,苔藓又厚又湿。晚上就看星星,找北斗七星,勺子柄指的方向大概就是北……不过,”

    他抬头看了看阴沉如锅底的天幕,撇撇嘴,“像今天这鬼天气,星星月亮都歇菜了,啥也瞅不见。那就得靠经验和标记了。默哥说的那几个标记点,我都记着呢。”

    他似乎想起花景年是本地人,又笑着问他“景年小兄弟,你是山里人,肯定有自己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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