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要不提醒,他还真忘了。

    先拿数据,再做调研,这才是正经的工作流程嘛。

    看儿子伏案书写,江大鹰拿起桌上的座机电话,熟练地拨了一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

    “喂,老马,我啊。”

    江大鹰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是这么个事儿……我们林业局准有个工作,需要你们提供一些数据……对对,就是今年最新的,各乡人口、产值、人均收入那些,你看着给整理一份……行,午饭后我就派人过去取!谢了啊!”

    江大鹰分别给工商、统计、税务、农业四个部门的副局长们打了一个电话,就把事情敲定了。

    江悦恰好端着暖壶进来,给父子俩的茶杯里续上热水,茶叶在杯中翻滚。

    “我让人把林业数据也整出一份给你,再把介绍信开了。”

    江大鹰却起身走出了办公室,两分钟后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文件拍到桌子上,最上面的一张纸就是介绍信。

    “数据那玩意儿别全信,底下报上来的东西水分大得很。”

    江大鹰坐回椅子上,端起茶杯吹了吹,叮嘱儿子:“有的是坐在屋里拍脑袋想出来的,有些是为了完成任务瞎编的,一个指标,几个部门之间对不上账都很正常。”

    江振邦点点头,表示明白,继续埋头书写调研方案。

    这些官场上的门道,他非常清楚。

    上面拍脑袋要数,基层只能闭眼睛给,上下一起瞎搞。

    有些指标如果报了真实数据,导致排名落后了,那你就是不讲政治,没有大局意识,打回重报。

    这就造成了明明是同一指标,各部门之间却对不上账的情况。

    江振邦必须亲自去走一遍,才能写出详实可靠的报告。

    一家人围着办公桌,江振邦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江大鹰和江悦则在一旁,时不时地提出些建议,帮他完善措辞。

    上午十点半,一份条理清晰、逻辑严密的调研方案初稿终于完成。

    去年,我国才正式接入国际互联网,这时候电脑和打印机还是个稀罕玩意,别说县政府了,海湾市都没有。

    但复印机在兴宁市倒是有一台,在兴宁市府办,也是个宝贝,还特别容易坏,更多情况是由专门的打字员,用打字机来打印文件,或者用油印机手工印。

    所以,江悦只能拿着方案去市府办跑一趟,复印一份。

    “别动,我先备个份。”

    江大鹰从旁边一个上了锁的铁皮柜里拿出一台海鸥相机,对着方案“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算是存了档,然后才让江悦拿着方案去复印。

    “这相机不错。”江振邦的视线落在相机上,“我下去调研肯定能用得上。”

    江大鹰瞥了他一眼,把相机递过去,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盒胶卷:“公家的,别弄坏了,这玩意儿精贵着呢。”

    江振邦接过相机,挂在脖子上,感觉分量不轻。

    他的视线又瞟向那个敞开的铁皮柜,柜子深处,静静地躺着成条的香烟。

    江振邦笑了起来:“那个也不错,我虽然不抽,但下去调研肯定也能用到。”

    江大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

    “拿两条吧,不许多拿。”他没好气地摆了摆手。

    “两条哪够啊?你少抽点吧。”

    柜子里约莫十多条烟,江振邦毫不客气的拿了四条,一条中华,一条红塔山,两条云烟,又用桌上纸的报纸包好了。

    这是硬通货。

    办事的敲门砖,沟通的润滑剂。

    七八十年有个流行的顺口溜:省中华,市塔山,一般干部硬牡丹。

    到了九十年代,奉省县一级的正科干部也能拿华子做口粮烟了,当然,抽者不买,买者不抽。

    如果江振邦没记错的话,当下中华烟应该是320一条,红塔山120,云烟是90。

    “还是差点意思。”

    江振邦搓了搓手指头,对老爹笑道:“江局长,这份报告写成了,也是你们林业局的工作成绩。你多少得给我拨点经费吧?不说车要加油,我也要吃饭啊……”

    “真是我欠你的,你就是来讨债的小鬼儿!”

    江大鹰叹了口气,从裤兜掏出钞票,零零散散总共拿了三百块。

    “先用这些,不给再找我要,但记住了,每花一笔钱,你都给我记好账,留好发票!”

    “明白。”

    上午十一点整,江悦拿着方案原件和复印件回来了。

    “复印件不太清楚,姐你还是给我原件吧。”

    “行,但你这就要走?去办驾驶证吗?”

    “我先去周局长那边取介绍信,一会再回来。”

    江振邦背着单反相机,腋下夹着一条被报纸包裹中华烟,裤兜里揣着三百块现金,手上拿着文件袋,里面装着调研方案与林业局开好的介绍信,整个人大步流星地走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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