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惊雷并未停歇,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韩世忠与秦桧的对峙,从最初的军事威慑,逐渐演变为一场波及朝野的政治清算与舆论攻伐。临安城内,秦桧利用掌控的台谏和部分禁军,大肆构陷、抓捕与韩世忠有旧或对其政策不满的官员,试图从内部瓦解韩世忠的根基。而韩世忠则凭借其在军中的崇高威望和长江防线的稳固,与秦桧形成了僵持,同时不断发布檄文,揭露秦桧结党营私、欺君误国、乃至暗中与金虏勾连的罪行,争取江南士民的支持。

    这场突如其来的内耗,使得南宋朝廷对北地的压力几乎完全消失。刘光世所部早已退回淮西,谨守门户,不敢再越雷池一步。整个南线,进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期。然而,这平静之下,是更加汹涌的暗流。北地同盟的探子回报,秦桧在镇压内部异己的同时,与金国秘密使者的往来愈发频繁,其所图不言而喻——若能借助金人之力平定“内乱”,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秦桧已是穷途末路,行事愈发疯狂。”卢俊义的声音透过法器传来,带着一丝忧虑,“若其真与金虏达成密约,引狼入室,则江南危矣,我北地亦将面临南北夹击之险。”

    “必须阻止他!”梁兴在河东也表达了同样的担忧,“绝不能让其卖国条约达成!”

    面对如此危局,北地同盟内部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一部分较为激进的将领,如张荣,主张趁南宋内乱,主动南下图谋发展,至少拿下淮北一些战略要地,扩大同盟的战略纵深。而更多稳健派,如卢俊义、吴用等人,则认为此时南下,名不正言不顺,且极易陷入江南泥潭,反而可能促使秦桧与金国更快勾结,应以巩固自身、静观其变为上策。

    聚义厅内,争论颇为激烈。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张荣挥舞着拳头,“如今南朝自己乱成一锅粥,正是我等扩大地盘的好时候!拿下淮北,进可威胁临安,退可倚为屏障,有何不可?”

    “张头领勇武可嘉,”吴用的虚影平静回应,“然兵者,国之大事。我等若此时南下,与那趁火打劫之流何异?岂非坐实了秦桧污蔑我等‘割据自立’之罪名?更会迫使那些尚在观望的江南势力倒向秦桧,甚至为金虏介入提供口实。此乃取祸之道,非万全之策。”

    “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秦桧老贼卖国,看着金狗南下吗?”张荣不服。

    “自然不是。”我缓缓开口,压下厅内的议论,“秦桧要卖国,我们偏不让他卖成!韩世忠要清君侧,我们便助他一臂之力!”

    众人目光顿时聚焦于我。

    “如何助法?”燕青问道。

    “第一,舆论上!”我斩钉截铁道,“将我们掌握的秦桧与金国秘密接触、意图卖国的确凿证据,通过一切渠道,在江南大肆散播!不仅要让士大夫知道,更要让市井小民、军中士卒都知道!我们要让秦桧‘国贼’之名,深入人心,让他众叛亲离!”

    “第二,军事上,保持强大压力,但引而不发。”我继续道,“卢盟主在河北,可陈重兵于边境,做出随时可能南下的姿态,迫使秦桧不得不分兵防备,从而减轻韩世忠的压力。同时,严密监视金虏动向,若其真有异动,我北地同盟,绝不坐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目光扫过众人,“潜龙在渊,腾必九天!外界越是混乱,我等越要沉心静气,苦练内功!春耕必须确保丰收,工坊必须全力运转,讲武堂必须加速育才,与西夏的沟通必须尽快取得突破!我们要让天下人看到,在这乱世之中,唯有我北地同盟,是一方秩序井然、充满希望的净土!唯有如此,当大变真正来临之时,我们才有足够的实力和道义,去收拾旧山河,开创新乾坤!”

    我的话语,为这场争论定下了基调。同盟的战略重心,再次明确为内求巩固,外争道义,伺机而动,而非盲目扩张。

    命令迅速传达。戴宗的情报网络全力开动,一份份揭露秦桧卖国罪行的“小册子”,如同雪片般飞向江南的城镇乡村,甚至被设法送入临安皇宫和秦桧的相府。卢俊义在河北边境举行了规模浩大的军事演习,旌旗蔽日,鼓号震天,极大地震慑了临安方面。而在我北地同盟控制区内,各项建设事业以更高的效率推进着。新式农具的推广使得春耕进度快于往年,格物院依据几位火器匠人带来的技术,成功试制出了威力更大的震天雷和射程更远的床弩。派往西夏的使者团也已组建完毕,由一位精通蕃语、熟悉西北情势的老成文官带队,携带着重礼和同盟文书,即将秘密出发。

    就在我们按照既定方略稳步推进之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再次来到了涿州。依旧是那位崂山道士玄玑子,他仿佛能洞悉时空,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

    “都统制别来无恙。”玄玑子拂尘轻扫,仙风道骨依旧。

    “道长此次前来,又有何指教?”我请他入座,心中对此人充满了好奇与警惕。

    “贫道日前夜观星象,见紫微晦暗,煞星冲犯帝座,主中原板荡,神器更易。”玄玑子缓缓道,目光深邃,“然北斗之旁,有新星灼灼,其光虽未大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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