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怜拨开他的手,却捧起他的脸,笑盈盈道:“再睡一觉就好了。”

    “是吗?”他抬手抓住她的手,“那就要劳烦怜怜相陪了。”

    “好啊。”

    两人笑意浅浅,四目相对,却是各怀心思,意有所指。

    一股极度森寒的力量如一根冰冷的针,从萧怜的手腕猛地钻了进去,一阵刺痛,游走全身。

    胜楚衣神色一厉,萧怜被他握着的手,骨头一声脆响,“原来你木系天赋已经觉醒了?藏得还真是深啊!你每晚将我封印,将他唤醒,再一点一点将我蚕食!与你夜夜缠绵的根本就不是我!是他!对不对!”

    萧怜忍痛不语,被他攥着的手中骤然泛起浓郁的绿光,如疯狂生长的藤蔓,急速沿着他的手臂漫延而上!

    无限生机!

    生的力量!

    除了九幽天,唯一能将他从地狱深处拉回来的力量!

    胜楚衣没想到她就凭这点力量也要强行封印自己,极力想要挣脱她,一掌打在萧怜心口,“你疯了!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萧怜非但不避,反而张开怀抱将他死死抱住,周身的绿光疯了一般的滋长,“我答应过他,若他身陷地狱,就一定带他出来,我不会食言,而且说到做到!”

    “胜楚衣已经答应我了,现在该待在地狱深处的是他!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

    “来不及了!方寸天,太迟了!”

    浓郁的绿光将两人包裹,就像一对连理枝,无论如何也无法分开,占据了胜楚衣的方寸天居然开始害怕了,“你放开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然而,萧怜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一般,只是死死地抱着他,绿色光芒将胜楚衣滚滚淹没,一缕一缕浓黑逆流侵入到萧怜体内。

    直到那些黑色渐淡,占据了胜楚衣身子的方寸天匍匐在地,声线中全没了之前的妖异,反而尽是可怜兮兮地哀求,“怜怜,我错了,求你不要把我送回去,我不想再待在无尽黑暗中,我……,我只想像个人一样活一次!你留着我还有用,只有我才能帮胜楚衣对抗九幽天,没了我,他随时有可能被九幽占据,到时候,他可没有我这么容易对付了!”

    萧怜周身的浓郁绿色翻涌,将引渡到己身的黑色尽数淹没殆尽后,才低头俯视跪在脚边的人,双眼之中是前所未有的幽深,“不想回去是吗?好啊,那就留下来,好好地替他抗衡九幽天,送走九幽之日,我会替你找一副身子,圆你的心愿。”

    黑暗尽褪的方寸天,单纯如十多岁的少年,喜出望外,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好!只要你不把我送回去,让我干什么都行!我可以认你为主,以后只听你一个人的话!怜怜,我只听你的话!”他说着,迷恋地用脸在萧怜腿上蹭了蹭。

    萧怜垂手在他的头上轻抚了两下,“一言既出,便成死契,来日若有违背,我随时可以将你扔回地狱深处,那里是怎样一番情景,你比我清楚。”

    “好哒,怜怜!”继续蹭。

    “现在给我滚回去,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

    “好哒!怜怜!”还蹭。

    “马上滚!还蹭什么?”

    “好哒,怜怜!再见,怜怜!”

    等到抱着她双腿的手渐渐垂下,胜楚衣便靠在她腿上,之后整个人渐渐滑落在地。

    萧怜此时已透支了所有,看着他浅浅笑了笑,“胜楚衣……”

    之后,也颓然倒了下去。

    ——

    第二日,沐阳节,亲君宴,胜楚衣头戴帝君皇冕,一身玄金黑袍,高高在上,接受朝拜。

    长乐大殿下,一面是惨遭蹂躏劫后余生的八千后宫妃嫔,另一边则是将她们献入大盛宫的国君、父兄、主子。

    三杯酒过后,弄尘便带着人,抬了三样东西进来,揭开一看,三具尸体。

    三个浓妆艳抹的男人,穿着女子衣衫,悬梁而死,舌头伸着收不回去,死相极为难看。

    这三个人,都是女儿死在了天澈宫后,人前人后起了兴师问罪的心思,当夜便成了这副模样。

    胜楚衣将手中的酒杯不徐不疾,却沉稳有力地向桌案上一放,“今日将众位爱卿齐聚于长乐大殿,为的是沐阳节上,行善积德,以求国泰民安。”

    他缓缓起身,威仪八面,俯视下方万人之众,“本君心性暴烈,不解温柔,有负众卿。应招入天澈宫伴驾而至死的妃嫔,如今细数起来,已不下百人,而其父兄,亦与本君因此心生嫌隙,最后虽本君不杀之,他们却皆因此事而死,实在令人心痛非常。”

    “所以,今日趁此沐阳佳节,万物复苏之际,本君特大赦后宫,凡自愿离宫之妃嫔,限三日内随父兄返回故里。”

    他特意用了个“赦”字,而不是“散”字,便是要让心存非分之想之人当仔细斟酌权衡其中的利害关系。

    当朝闻太傅女儿位置贵妃,见突然要被遣散,哪里肯应,当下双膝一跪,“君上,微臣的小女听弦,自幼家教严谨,如今身为贵妃,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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