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一场阵痛袭来,她惨痛地嘶喊,胜楚衣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只好将她抱着,由着她在他身上抓出一道道血痕,轻抚她的额头,吻她的脸颊,“怜怜,怜怜,一会儿就好了,再忍一会儿。”

    阵痛一阵紧似一阵,萧怜大口喘息着,狠狠掐胜楚衣,“当初棠棠可没有这么折腾我,你这小鱼还没足月,为什么就这么大劲儿?”

    物类不同,她能孕育纯血的鲛人已是奇迹,此时生产,没有那种可活千年的体魄,自然是难以承受的。

    啊——!

    兰陵泉中的惨叫一声紧过一声,听得外面的人胆战心惊。

    就连接生过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的莳花,也是嘴角直抽。

    娘娘,生孩子惨的,臣见过不少,这么惨的,听都没听过。

    直到几个时辰之后,兰陵泉里面传出一声几乎用透了全身力量的惨叫,之后便是婴儿响亮的啼哭声。

    生出来了!

    外面的人一阵低呼雀跃!

    萧怜几乎快要气绝的躺在榻上,身上撕裂的伤口在水中飞速愈合。

    “是条食人鱼吗?这么凶?”她已经有些神志恍惚,却喜大于痛,还不忘贫嘴。

    恍惚间,一只抽抽巴巴的小团子被递到她面前,“看看他,我们的第一个儿子。”

    萧怜看了一眼,笑着皱眉,“真是丑啊!比棠棠丑多了。”

    胜楚衣也是再没有力气,与她并肩躺下,将婴儿放在两人之间,“我亲手接生的孩子,你居然嫌丑?”

    萧怜仔细看了看,忽然想起来了,“哎?我还以为会是鱼尾巴,怎么没有呢?”

    “你几时见了我有尾巴?”胜楚衣合着眼,嗔怪道。

    “啊,可惜了,我还以为真的会生一条小鱼出来呢。”

    “真正的鲛人,出生时,的确是鱼尾模样,待到十四五岁时,有了心仪之人,便可分化男女,以利器劈开鱼尾,化作双腿,蹬上陆地,与人族再无异。”

    “啊?胜楚衣!原来你十四五岁的时候有了喜欢的姑娘!”

    她刚生完孩子,竟然还有力气八卦,那张小脸就被一只大手给糊到一边去,“我跟他们不一样,并未受分化之苦。”

    “你生下来就是男的?”

    “你说呢?

    “……”

    萧怜松了一口气,“那要多谢百战城主了。不然……”她仔细打量了一圈胜楚衣水浸在下若隐若现的身子,“不然我第一次见你时,你该是一条扑通扑通的大鱼才对,那咱们俩,也没有制造棠棠的可能了……”

    扑通!

    她被他从床上推下去,掉进泉水中去了。

    咕噜噜!

    很快人从水底下冒出头来,娇娇气气地趴在榻边,“大鱼,请问,你们鲛人是怎么酱酱酿酿的?”

    咕噜噜!

    那淘气的头又被按到水下去了。

    ——

    等到将萧怜母子安顿好,胜楚衣回到书房,由弄臣扶着坐下,看了看静静候在下面的悯生,“腿可好了?”

    “蒙君上惦念,并无大碍。”

    “下手重了点啊。”

    “为君上,臣愿死而后已。”

    两人相顾一眼,却不如之前那么自在了。

    方寸天肆无忌惮地捅破了一层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窗户纸,阿莲。

    弄尘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张罗道:“悯生,给君上看看,我怎么觉得他老人家精神不济呢?”

    悯生正要上前,胜楚衣却将本来搭在皇座扶手上的手一收,“不用看了,并无大碍。”

    弄尘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司命冲上来,两个人七手八脚,通下气手,哎?他们两个居然把胜楚衣给按住了!

    不得了了!

    胜楚衣稍微挣了一下,放弃了,“你们本事大了啊!”

    悯生转动轮椅上前,不由分手先搭了脉,“君上曾经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又是什么样,旁人看不出,难道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吗?”

    他只说了一句话,便眼光晃动,再说不下去了。

    良久,才放了手,忧心忡忡望着他,“君上,沧海和冰渊呢?”

    胜楚衣被弄尘和司命放开,悠悠叹息一声,“阿莲的力量,不足以同时封印方寸天和九幽天。”

    “所以你把自己的也都搭进去了?”

    “是。”

    司命急了,“那怎么办?君上弱得跟个娘们一样,以后岂不是每天都很危险?”

    啪!

    他那头被个纸镇砸了过去。

    胜楚衣沉沉瞪了他一眼,起身走了,“悯生,找你手底下最好的工匠,给本君铸一把剑!”

    “遵旨!”

    悯生躬身将他送走,再抬头时,面上已转忧为喜。

    弄尘跳过去,乐得直颠儿,“木兰芳尊,要重新用剑了啊!”

    悯生点点头,“可惜世间再无第二把霜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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