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归附高丽女直夷民,又在北墙外扩建北城,城西是自在州、城东是东宁卫。

    形成如今的日字格局。

    努尔哈赤招降辽阳城后,占了更富裕繁华的南城,把汉人都驱赶到北城的自在州和东宁卫,后来剃发令一下,反抗、下毒此起彼伏,努尔哈赤不敢久居,到河对岸建了东京城,光垒了个城墙,没修好就搬过去了。

    后来各地反叛愈烈,努尔哈赤认识到后金没有以辽阳为根据地向西继续扩张的能力,杀了穷鬼杀富户,几乎把辽南半岛的汉人杀空,随后弃地,迁都到更偏东的沈阳去。

    等孔有德和耿仲明率天佑军进驻辽阳的时候,辽阳的人口已十不存一,但努尔哈赤时代的格局没变,北城是汉城,南城是满城。

    “尚老四还没回信?”

    身旁侍卫白云龙摇摇头,孔有德没有恼怒,反倒笑骂一句:“我都不记恨他,他还记恨我。”

    白云龙的白,不是汉姓,而是巴牙喇改的白。

    不是孔有德的侍卫,而是崇德皇帝的侍卫,官职就叫侍卫。

    黄台吉历来有给降将指婚的习惯,随着婚配带几个侍卫,能起到收拢人心与监军的作用。

    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都是投金后接受指婚,孔有德投的早,四年前妻子白氏给他生了儿女一双,尚可喜投的晚,三年前有了儿子。

    虽然都有东江军的经历,但三顺王的关系并不融洽。

    孔有德出身铁岭矿工,强壮有力长于弓马,对辽东的平原丘陵地形非常熟悉。

    铁岭的特产不是铁,那地方以前叫银州,特产是银矿,明初跟朝鲜在边界问题上没谈妥,原设于铁山的铁岭卫内迁,顶掉了银州的名字。

    萨尔浒大败,后金侵吞辽沈,他跟着辽南难民一起被毛文龙所救上了皮岛,因为膂力过人骁勇善斗,多次临阵先登,被毛文龙收做养孙,取名叫毛永诗。

    很感激毛文龙推衣解食的豢养之恩,因此在毛文龙死后不愿继续领袁崇焕发的军饷,展转投至山东孙元化标下。

    孙元化对他很好,新军的待遇也很高,孔有德待得很舒服。

    改变他一生命运的吴桥兵变,对他来说其实是偶然的意外。

    在吴桥,他没想反,也没能力反。

    他带的甚至不是自己的兵,而是旅顺副将陈有时的八百兵,陈有时也是毛文龙的养孙,从前叫毛有候。

    当时的情况是己巳之变后关内对辽兵充满怀疑,辽兵对关内也多有怨怼,而山东孙元化招募的新军,大部分是辽兵里对朝廷最怀疑的那部分——毛文龙死后的东江兵。

    没有什么一只鸡的事。

    就是孔有德原本要渡海作战支援大凌河,东海遭遇台风,便退回去,领了陈有时八百人走陆路。

    关内对辽兵不信任,沿途关门闭户,台风天到处大雨,道路泥泞难行,士兵吃到苦头也耽误时间,觉得关外没准都打完了,军中对朝廷怨气很大。

    关内的歧视不奇怪,关内是和平地区,关外是战乱地带,战乱地带的难民涌入和平地区,短时间无法调节生活习惯,很容易造成冲突。

    正常人饿一顿,会想办法挣钱买饭;战乱地带过来的难民饿一顿,还没饿呢,看见食物不多就想办法去抢了。

    关外辽兵的怨气也很正常,不是人人都有坏习惯,很多人不仅私德好,还有为国家浴血拼杀的公德,但处在一个群体之中,几个坏种办几件坏事,就能让群体名声变差。

    安置难民,别说行政效率低下的古代,在任何时代稍有不慎都容易酿成大乱。

    行至吴桥,有士兵在王象春家吃了东西不给钱,被人家的家仆告到孔有德这了。

    实际上当时孔有德和王家,对这件事的处理都很克制。

    王象春,官居吏部郎中,被阉党称作东林党魁,家里被士兵偷盗,没使坏、没报复,只是让仆人去找军队长官要个说法。

    孔有德作为军队长官也很克制,该处罚处罚,该道歉道歉,还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士兵。

    贯耳游营是用箭插在耳朵上,在营地走一圈示众,看起来是非常严厉的处罚,就好像是畏惧权势故意惩罚士兵给王家看。

    实际上不是。

    明军用的是戚继光的军法,戚继光的军法极为严厉,依照条格,偷盗人财物与淫人妇女同罪,要斩首示众。

    不仅犯兵要斩首,如果同队士兵知道了不举报还包庇,知道的都连坐。

    因此孔有德这贯耳游营,不仅不是迫于压力的惩罚,还是大事化小,把本该斩首示众的罪责,降低到行军途中擅自开口说话的程度。

    为防止行军中传话传错,行进中禁止士兵随意开口说话,如果在传话时有人开口说别的,就会被处以贯耳游营的惩罚。

    本来事情到这,就解决了。

    偏偏那个士兵愤恨,他认可孔有德处罚,迁怒于告状的家仆,夜里又潜回去把那个仆人杀了。

    王象春的儿子找了过来,事情到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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