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尽早除掉薛白,这是一个机会。

    ……

    出了薛宅,吴怀实没有马上回宫,而是去了虢国夫人府,求见贵妃。

    不一会儿,张云容出来回禀,道:“娘子说她是戴罪之身,自幽禁于三姐府中,不敢见人,更怕连累吴将军,请吴将军回吧。”

    “老奴惶恐,贵妃若不敢相见,老奴便在此等候。”

    “吴将军自便。”张云容万福而去。

    吴怀实本就不以见到杨贵妃为目的,等了一会,只见一个宫中女官出来,正是与他对食的吕瑧娘。

    吕瑧娘是个颇有手段的女子,在宫中尚宫局任六品司制,权力不低。她是吕令皓之女,正因这层关系,吴怀实才自称为吕令皓之婿。

    “如何?”吴怀实问道:“可发现什么了?”

    “我看你是异想天开。”吕瑧娘道,“说薛白与杨三姨有染便罢,与贵妃,如何可能?”

    “不论有无,贵妃住在此间之时,薛白只要来,便是要命的把柄。”

    吕瑧娘道:“你若真想拿他把柄便该给他偷腥的机会,我们昨夜既已守在贵妃身边,如何能有端倪?”

    “岂需真捉到赃?未及收拾的东西,衣袜、字迹,只需要贵妃屋中有,我便可引圣人微服来看。”

    吕瑧娘本不以为然,听得这般一说,倒是想起了什么道:“昨夜,我们到时,贵妃有些醉了,她在唱歌。”

    “这有何奇怪?”

    “隔着院墙,我们只隐隐听了几句,那歌很是……奇怪。”吕瑧娘形容不出奇怪在何处,眉头也微微皱起。

    吴怀实道:“你唱来听听。”

    吕瑧娘本就是被调教好了才送进宫里来的,因此不仅是妙龄美貌,还歌舞俱佳。昨夜虽只是隐约耳闻,竟真能还原出那几句歌声。

    她稍稍清嗓,唱道:“举杯对月情似天,爱恨两茫茫,问君何时恋……”

    吴怀实听呆了,惊道:“这歌,好生古怪!”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皆有了一个共同的想法——必是薛白所作。

    吴怀实再一想,贵妃昨夜才回的虢国夫人府,马上便会了这歌,且唱的这三句,一句“情”、一句“爱”、一句“恋”,很可能是与薛白幽会了。

    这确实不是铁证,但这种事不需要铁证,只要在圣人心里种下一根刺就够了。

    在虢国夫人府上既已得了这条线索,吴怀实便不在多待,转回宫中,一路上思忖着该现在出手对付薛白,还是再等等。

    眼下已查到薛白去过掖庭、见过汝阳王、查了汝阳王之死、献了一首歌给贵妃,这些线索串在一起,推测出来的罪责很可怕,但都只是推测。

    心中犹豫不决,吴怀实进了宫中,迎面有宦官小跑过来,道:“阿爷,高翁要见你。”

    “我这便过去。”

    因揣着心事,吴怀实赶到高力士面前,才想到那方铜镇纸没拿过来,遂道:“阿爷,那物件……”

    “熔了吧。”高力士淡淡道。

    “喏。”

    高力士问道:“你的人死了两个?”

    吴怀实心中一凛,低下头道:“是,奚六娘也不见了。”

    “谁做的?”

    “暂时还不……不知道。”

    “可有怀疑?”

    “有。”吴怀实道:“敢对内侍省动手的,可能是东宫或右相府也在查汝阳王之事,或者……儿子有个想法,张驸马说过,右相府好像倒向庆王了,此事当是薛白在其中串联。”

    “有这个实力吗?”

    “薛白曾在汝阳王府见过奚六娘,查汝阳王之死,之后,奚六娘就被人劫了。”

    “找出证据。”高力士吩咐了,之后补充道:“你与薛白有过节,可不敢拿假的证据糊弄我。”

    “儿子一定不敢。”

    吴怀实低着头,等了好一会,高力士才吩咐让他退下。

    “去吧,宫里出了更大的事,这些小事你先去办好。”

    “喏。”

    听说贵妃出宫才是最大的事,吴怀实当即收了向高力士状告薛白与贵妃有染的心思,此事若先让高力士听闻,必是被抹平了,唯有直接让圣人知道才行。

    ……

    转回右监门卫,吴怀实拿起铜镇纸看了一会,正要招人把它拿去熔了,已有心腹回来禀报。

    “阿爷,查到了!”

    “发生了这么多事,查到什么了?”

    “汝阳王生前经常去见过寿王……”

    吴怀实当即起身,道:“传寿王的家令来,不,我亲自去见他。”

    “喏。”

    脚步匆匆,都走出了堂屋,吴怀实却又想到了什么,回过身,把那铜镇纸塞入袖子里。

    ~~

    十王宅。

    李琩也在堂中供了李琎的牌位,终日坐在那发呆。

    “十八郎,家令来了。”

    家令是管理皇子生活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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