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都该尽力救治,你我方不违孝道。”

    李腾空自己就医术高超,奈何面对阿爷的病却束手无策,只好闭上眼把苦涩咽下去,无言以对。

    李岫不再理她,忙着请方大虚给李林甫用药。

    那枚金丹李腾空已经闻过了,没有特异之处,但也没有毒物。与符水一起给李林甫送服下去,方大虚又施了针,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李林甫真是悠悠转醒。

    李岫大喜,忙问道:“阿爷,你感觉如何了?”

    李林甫睁着一双无神的眼,脸上毫无神采,却是没有半点精气神说话。

    正此时,家中仆役匆匆赶来,向李岫低声禀道:“十郎,范阳有捷报送来,须递给阿郎过目。”

    “我去看看。”

    李岫向方大虚执了一礼,请他务必尽心救治,自己又匆匆赶到议事堂,只觉这一天天的忙得厉害。

    安禄山派来的信使名叫何千年,是个圆脸的中年男子,那张脸上带着笑意,未开口就先让人心里熨帖几分。

    “见过十郎,十郎愈发有威仪了。”

    何千年趋步上前,深深弯腰执礼,递上一份礼单,又道:“这是胡儿孝敬右相的礼物,除了往年都有的金银玉器、紫藤香等物之外,又添了些长白山的人参。”

    “安府君有心了。”李岫近来不太顺心,受到这样体贴又恭谨的对待,心里不由添了三分暖意。

    但他还记得正事,道:“你要送的捷报拿来吧。”

    “是,是,这是单独给十郎的礼单,十郎先请笑纳。”

    何千里这才拿出一份长长的战报,道:“上元节御宴,胡儿向圣人夸口,今年一定要尽灭契丹,战果是有的,还不小。但行百里者半九十,胡儿只能说是完成了一半,一半。”

    李岫接过战报一看,只见上面写得十分详细。

    当然,只看战报是看不出什么的,他心忧李林甫的病,遂打发了何千年,又大步赶往正房。

    “阿爷,胡儿又打了胜仗,你是否看看?”

    李岫把那战报打开来摆在李林甫的面前。

    一瞬间,很明显地能感觉到李林甫眼里又在聚光了,他枯萎了一般的手努力在床褥上按了按。

    “扶……扶我……起身。”

    老人的权力欲就像是不灭的炭火,吹一吹又燃烧起来。

    李林甫喘息着,坐起身,盯着安禄山的奏表看,这一刻,他仿佛又恢复为了万人之上的宰执。

    “阿爷,你看这里。”李岫道:“安禄山想把李献忠从朔方调到范阳,孩儿觉得此事不妥。”

    “李献忠?”李林甫喃喃道。

    李献忠就是阿布思,乃是李林甫十分信任的胡人将领。之前李献忠甚至说过,想拜李林甫认作义父,为的就是不把族人安置在河北。

    “是,阿爷觉得呢?”

    “李献忠?”李林甫又喃喃了一遍。

    “阿爷也觉得不妥吧?”

    李岫紧张地等着回答,等了一会,却听李林甫喃喃道:“可。”

    “阿爷?是说‘可’吗?”

    “可。”

    “可?”李岫问道:“可把李献忠调为范阳节度副使?”

    又等了许久,他没有听到李林甫的回答,老人竟是又闭上眼睡着了。

    “阿爷?”

    李岫追问了两句,只好焦急地起身,转向方大虚,道:“我阿爷还有许多大事须处置,老神仙可否治好他的病?”

    “贫道方才已尽力把右相的神魂从九幽地府带回来,消耗了太多元气啊。”

    “补!我给老神仙补元气!”李岫连忙命人去取来金银珠宝。

    方大虚却是连连摆手,叹道:“贫僧不是这意思,碧落黄泉,一丝游魂,水陆潜沉,蛸翘难寻。右相元气枯竭,便是再回阳世,也无精气啊。”

    “那要如何是好?”李岫哀求道:“只要能救我阿爷,多少钱右相府都拿得出。”

    方大虚抚须思忖,目光微微闪烁。

    “求老神仙施手。”

    “唉,贫道倒是有一法子。”方大虚道:“圣人乃天下之主,最是元气充沛。倘若右相能面圣,沾染天子元气,自可康复。”

    “真的?”

    方大虚笃定点头,道:“贫道不打诳言。”

    李岫总算得了一个希望,不由大喜,少不得还是把那些金银珠宝硬是塞给方大虚作为厚谢。

    很快,财宝装了满满一车,方大虚推辞不了,只好牵着这马车离开,临走前还交代右相面圣越久,沾染的元气越多越好,李岫感激不尽。

    “告辞。”

    方大虚于是一抱拳,飘然而去。

    他出了长安城,抚着长须,哈哈大笑,自语道:“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遥想天宝五载,他在升平坊杜宅作法,无缘无故被右相府栽以妄称图谶之大罪,险些丧命,幸为贵人所救。

    事隔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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