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宴,乃是帮王维问一问李岘,现在朝廷对佛门的态度,她虽是道士,但对佛门并没有恶感。

    李岘听了她的问题摆着手道:“真人何处听来的谣言?朝廷并无此议。”

    “殿下与右相不是盯上了寺庙产业?”

    “岂有此事?”李岘道:“朝廷还准备遣一批得道高僧,往吐蕃度化世人,弘扬佛法。”

    正说着话,却见李齐物也来了,身后还带了几个年轻人,其中有两人头上光溜溜的,身披袈裟,正是僧侣。

    玉真公主见了,不由向李岘道:“你看,也是来向你打听消息的。”

    他们一个公主一个宰相,身份高贵,坐在上首,却也能听到众人的议论。

    李承宏一见李齐物身后除了两个和尚,还有一个相貌丑陋却举止优雅的年轻人,不由问道:“这位就是近来声名鹊起的陆羽了?”

    “不错。”李齐物抚须而笑,道:“广武王竟也听过他的名字。”

    陆羽应声而出,道:“见过广武王。”

    李承宏哈哈大笑道:“那今日先不喝酒,尝尝伱煮的茶。”

    “恭敬不如从命。”

    自从陆羽随李齐物到长安,因他确实知茶懂茶能煎好茶,短短时日已在长安贵族中有了颇高的名气,今日一来,众人竟都想看看他的茶艺。

    于是茶器一一摆开,陆羽拿出他珍藏的杨子江水煮。

    李承宏上前一看,道:“此间人多,你却忒小气了些,煮这一点够谁喝的?”

    “广武王,非是我小气,茶叶虽有,好水却不多。”

    “我等就在这曲江池边,岂还缺好水?”李承宏浑然忘了,自己就常在曲江池中撒尿。

    陆羽微微沉吟,道:“若要曲江水,需用池正中心的中泠水。”

    玉真公主听得有趣,招了招身边的李季兰,道:“派人去池中,舀些中泠水给他。”

    “喏。”

    李季兰得了吩咐,便安排了两个小道姑划船去舀水,她自己则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往芙蓉池那边看上一眼。

    “季兰子,你在等什么吗?”

    “没有。”李季兰又有些红了脸,回过头问道:“水舀来了?给我吧。”

    她有些慌忙,没想到那罐子颇重,一拿,里面的水倒了一半。

    “呀,怎么办?”

    “我们再去舀。”

    “火已然点着了,怕是来不及。”

    李季兰回头一看,再看看曲江池,想着池边的水与池心的水又能有甚差别,想必是那人装模作样,干脆就在池边把罐子装满,与小道姑提了回去。

    罐子放在茶案上,里面的水清澈透亮。

    办完此事,李季兰便要回到玉真公主身后站着,目光还是不自觉地往芙蓉园的方向偷瞥。

    忽然。

    “这恐怕不是曲江池的中泠水。”

    在她身后,陆羽舀了一勺罐中水尝了尝,道:“这必是近岸之水。”

    李季兰大吃一惊,心道这如何能尝得出来?莫非是这人看到了她们汲水的情形。

    她遂连忙往方才汲水之处看去,但见隔着篱笆与芦苇,哪能看到。

    李承宏也不信陆羽能尝出来,上前舀了一勺尝了尝丝毫没感到有任何异味。

    “季兰子。”玉真公主问道:“这是池心水吗?”

    “师父,是弟子在池边打的。”李季兰只好答道。

    “你真是,一天到晚魂不守舍的,再去打些水来。”

    “是。”

    李季兰遂再带着道姑去打了水,路上因为地滑,不小心摔了一跤,好在是摔在草地花丛间,倒也不痛,只是道袍下摆沾了花草的汁水,有些脏,红红绿绿的。

    这次将打来的水放在茶案上之后,陆羽一尝,微微一笑道:“这才是池心的中泠水,小生说的可有错?”

    “是。”李季兰不由叹服。

    在场众人也纷纷惊诧于陆羽辨水的能力,赞叹不已。

    李承宏将两罐水分别尝了,却是半点不同都没感觉到,只能自愧不如。

    慢火煎焙,煮茶的时间过得很慢,一群宗室贵胄却都等得住。

    他们反正不用春耕,有的是闲情逸致。

    茶香沁人心鼻,有悠扬的琴声响起。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是一个年轻僧人正在弹琴。

    这僧人大概二十六七岁左右年纪,长得虽不算高,却是面如冠玉,五官清秀,唇红齿白,更难得的是头型也是十分完美,圆而饱满。

    他琴技也是十分高超,与袅袅茶香相映,使人心旷神颐。

    “这人是谁?”李承宏不由向李齐物小声问道。

    “他法号皎然。”李齐物语气中带着些推崇之意,道:“他是谢灵运十世孙,字清昼,其诗文、茶道、棋琴书画皆不凡。”

    李承宏道:“我招待吐蕃使节,便缺陆羽、皎然这样的人物,可否割爱?”

    李齐物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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