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索黎大师,在对雍仲本教的理解上,不如恩兰·达札路恭。

    就在玛祥·仲巴杰离开大殿的时候,索黎大师又突然开口:“若能保住苯教,大论的功绩,不下于辛饶弥沃大师……”

    这让玛祥·仲巴杰顿住脚步。

    辛饶弥沃大师是雍仲本教的创始人,距离现在已经有两千多年。

    吐蕃的灭亡,意味着雍仲本教可能断绝,香火旺盛的寺庙。

    索黎大师的话模棱两可。

    似乎已经告诉玛祥·仲巴杰答案。

    索黎大师也有担心。

    他担心雪崩是苯教的命运!

    回到房屋中,玛祥·仲巴杰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可玛祥·仲巴杰是从那个时代走来的,见证大非川之战,想到那个天神一样的男人,绝望如影随形,恰似这漫漫长夜,看不到一丝曙光。

    当夜,玛祥·仲巴杰又做了一个梦。

    雪崩的那一幕,在他梦中重现。

    他从梦中惊醒,觉得自己喘不过气,又赶紧将窗户打开。

    “呼呼……”

    寒风吹来,玛祥·仲巴杰才趴在窗户前松一口气。

    天上无星,屋内黑暗。

    玛祥·仲巴杰立刻吩咐女奴将灯烛点亮。

    对着烛光,他再也无法入眠,脑海中全是雪崩的一幕。

    天还未亮,玛祥·仲巴杰又跑到红山宫堡中尺带珠丹的居所。

    “老赞普,大论前来拜见!”

    尺带珠丹未睡醒,就听到奴婢在呼喊他。

    吓得他赶紧从床上跳起来,以为玛祥·仲巴杰这个逆贼要杀他。

    否则怎会天未亮就到来?

    但尺带珠丹又不能不去见玛祥·仲巴杰。

    将衣服披上,怀着忐忑的心情,尺带珠丹在偏殿召见玛祥·仲巴杰。

    “当年大非川之战后,我吐蕃可战之兵,仅剩数万。十年时间,好不容易恢复到二十万大军,却因赞普的归来,毁于一旦,现吐蕃不如十年前。吐蕃的国力被榨干榨净。你难道不知道李瑄的阴谋诡计吗?为什么会回来?”

    玛祥·仲巴杰一向知礼仪,现再见尺带珠丹的时候,竟不拜见,对他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吐蕃已经断了一代人。

    “吐蕃”这个名字,再也无法去凝聚民心。

    一些痛恨吐蕃的部落,携幼扶老翻过巴颜喀拉山,归入大唐的柏海。

    所以玛祥·仲巴杰将如今的局面归结于只想夺权的尺带珠丹。

    李瑄看准尺带珠丹和李隆基一样,不甘寂寞。

    小小阳谋,就使吐蕃四分五裂。

    “你连赞普的含义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质问我呢?”

    “你我何尝不是一类人?”

    尺带珠丹向玛祥·仲巴杰反唇相讥。

    他醒悟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承认自己爱权力,但玛祥·仲巴杰不爱吗?

    玛祥·仲巴杰排除异己,与恩兰·达札路恭架空赞普,这是十恶不赦的大罪。

    “呜呜……我愧对了先祖啊……”

    被尺带珠丹这么一指责,玛祥·仲巴杰突然跪地哭泣起来。

    那姿势如同一个虔诚的苯教徒瞻仰神祗。

    他根本不是来数落尺带珠丹的。

    玛祥·仲巴杰是那囊氏的人,立志要带领那囊氏成为吐蕃最显赫的尚族。

    早在吐蕃悉补野于雅砻初建邦国时,“那囊氏”已经是悉补野赞普的家臣。

    他的先祖那囊氏·赞雄甲曾经用一条抹了毒药的藏獒,设计毒死了篡位者罗昂。

    那个时候,那囊氏为忠勇的家族。

    “纳囊氏”家族最早出自雅砻地区。是吐蕃王室的绝对班底。

    松赞干布制定“三尚一论”时,称“上部之没庐氏(坚赞僧格)、下部之琛氏(嘉斯协丁)、中部之那囊氏(那囊嘉甘),一论为韦氏(吉桑达纳)”。

    无一不表明着那囊氏悠久的地位和对王室的忠诚。

    可到了玛祥·仲巴杰这一代,他的妹妹虽然成为尺带珠丹的王妃,但玛祥·仲巴杰也反客为主,攫取权力。

    看不到希望的逆境,使玛祥·仲巴杰忏悔。

    那囊家连做忠臣的资格都没有了。

    尺带珠丹也明白,玛祥·仲巴杰绝对不是在跪他,也不是对他承认错误。

    看玛祥·仲巴杰如此虔诚,尺带珠丹也深有悲痛。

    他终于记起来,是他的“雄心壮志”,将吐蕃推入深渊。

    若论因果,他才是吐蕃衰落的罪魁祸首。

    尺带珠丹想着想着,老泪纵横。

    “唐军会等我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入雪域高原。现我们两败俱伤,都在苟延残喘,他们的兵马应该即将到来。你觉得会有奇迹发生吗?”

    君臣嚎啕大哭一阵后,玛祥·仲巴杰抹了一把眼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

大唐天将军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书林文学只为原作者落叶凋谢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落叶凋谢并收藏大唐天将军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