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当众验明尸身体貌与服饰,对照下葬时是否吻合!"齐凌有意展现公正无私,无视诸多亲信,再次点名定安县令陈东参与此事。

    "微臣遵命!"陈东早已料到齐凌有后手,于是毫不犹豫地抱拳向齐凌示意,旋即转脸对自己的下属道:"王翰、马铁,你们二人各带两名兄弟,立即去开启棺木!"

    "遵命!"尽管心中各有想法,但面对刑部判官与县令,定安县的两位捕头不敢公然违逆,应声后立刻率人走向棺木。

    "慢着,齐判官,张县令毕竟是儒家后裔。虽有过失,死后仍受此羞辱,未免过分了!"他们尚未靠近棺木,厅外已传来竭力劝阻的嗓音。

    定安县两户知名书香世家,朱家与程家,各遣一位族老前来为张县令求情。

    "人死已半年,竟还不肯放过他,这心胸也太狭隘了!"

    "分明是公报私仇!"

    "大家快看,刑部判官公报私仇了!"

    "各位乡亲,张县令好歹也是咱们的父母官……"

    ......

    未待齐凌回应,喧闹之声已如雷鸣。七八个泼皮无赖躲在程、朱两位族老背后起哄。

    "王武、刘鸿,去拿下那些闹事者,拖出去,每人四十杖!"齐凌闻言,不再回应,只拍案冷笑,下令道。

    "遵命!"王武和刘鸿应声,立时领命,率领手下直奔大堂门口。

    他们二人,连同前来助阵的金牛寨兄弟,皆是本地人,深知那些起哄的泼皮身份。故此一出手便精准擒拿,片刻间,县衙大堂门口重归秩序。

    门外传来杖责之声,混杂着泼皮的哀号,围观的百姓心中暗爽......

    唯一感到不悦的,唯有程、朱两家修道世家的长老,瞧见齐凌当庭惩戒那些痞子,竟比侮辱他们自身还要让他们痛心。倚仗着年岁与文人身份,他们指着齐凌,气喘吁吁地斥责:“你,你,你这是钳制民意。你,你身为文士,与张县令同属儒家一脉……”

    “为何此处仍有二人未曾退去?”齐凌皱眉,转向张帆询问。“何人赋予他们喧哗公堂的权柄?”

    “判官,属下误解了。属下立刻将他们带离!”未待张帆回应,王武已率众弟子上前,将两位年迈的文士拽出,按在衙门外的空地上,准备施以杖刑。

    此时,县衙大堂前的喧嚣彻底平息。就连那些私下串联意图让齐凌难堪的前任文书,心中也开始敲响警钟,担忧齐凌盛怒之下,他们会遭受何种惩罚。

    而齐凌,就是要达到这样的震慑效果。在木板杖刑的声响还未消散之际,他便吩咐两名定安县的捕头,启开棺材,先在众目睽睽之下检验尸身的体型和衣物,以验证是否与下葬时吻合。

    两名定安县的捕头无法推脱,只好令人取来凿子和铁棍。先卸下灵柩上的长钉,再缓缓推开棺材盖。

    尽管初春时节,气候尚未转暖,但停放了数月的尸体,气味必然难闻。于是,两位捕头和几位捕快立刻用衣袖掩住口鼻。

    然而,让他们以及周围所有人震惊的是,棺材内竟没有丝毫尸臭,反而飘出一股低劣的佛香气息,瞬间弥漫在每个人的鼻端。

    怎么回事?众人纷纷伸长脖颈,朝棺材内窥视。两名捕头也急忙用撬棍,将棺材盖完全推开。

    “啊——”顷刻间,惊呼之声在大堂内回荡!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愕。

    棺材里哪有尸体?只有半棺厚实的香灰。

    香灰之上,一个密封的红盒异常显眼。

    “这是何故?”齐凌似乎也被棺内的景象所震撼,怔愣片刻,疾步上前,拉着张县令儿子的手,沉声问道,“令尊何在?这红盒又代表什么?”

    “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师兄,我真的不知情!我可以对天发誓!”原已准备痛哭尸首的张县令之子,脸色苍白,拼命摇头。“我,我来定安县时,父亲的灵柩已在凌云寺安置。我,我每日面对,面对灵柩,却,却不知,里面根本无尸骸!”

    “陈县令,让人打开盒子!”齐凌既愤怒又焦急,甩开张县令之子的手,咬牙下令。“本官今日非要见识,这棺材中究竟隐藏着何等秘密!”

    “遵命!”县令陈东满心疑惑,上前几步,亲自拿起凿子,对准红色盒子……

    棺盖微启,他轻轻一触,便豁然洞开。一本厚重的玉简,赫然映入众人眼帘。

    “这竟是……”陈东顾不得丧礼之忌,急切间拿起玉简,置于眼前仔细审视,“似是一卷名录,是前任县令张威亲笔所书的名录!法王……”

    “噤声!”齐凌疾步上前,夺过玉简,毫不犹豫收入盒中。旋即,他紧闭盒盖,郑重地交予身旁的李源,“李佥事,速以灵符封缄,当众封存,随即召集同僚,随我返回长安置办。此事重大,未禀明寇丞相前,此盒不得开启!”

    言罢,他又一把抓住愣住的前任县令之子张君宝,“你随我一同前往,令尊遗留此名录,足以抵消罪责。留在此地,你随时可能遭受赤莲教贼子的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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