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顿了顿,看向马画藤和陈一丹:“我能想到最坏的结果,就是问界要在移动端复制QQ的形式,做他们自己的熟人社交软件。”

    2009年的当下,关于移动时代的到来是行业共识。

    不仅是苹果发布的新产品和App&bp;Store生态重新定义了智能手机,谷歌的安卓系统也通过HTC&bp;Dream等早期安卓设备上市,通过开放源代码策略,快速聚集了三星、摩托罗拉等硬件厂商,构建移动生态。

    就连企鹅本身,也会在今年下半年推出手机QQ2.0版本,但只不过是PC端的移植,不具有移动时代的APP特点。

    他能够想到这一点不奇怪,上一世的刘驰平作为负责公司战略方向的总裁,就直接负责三个在内部争夺核心资源的产品:

    手机QQ团队、Q信团队,和微信。

    他的话令众人警醒。

    问界手握安卓系统的股份优势,可以深度优化底层体验;

    再加上微博的流量入口和《农场》的游戏社交基因,完全可能打造出一个更轻量化、更符合移动场景的社交产品。

    届时,QQ2.0这个本就不具备移动时代特征的PC端移植产品,就是个笑话。

    企鹅从当初的“企鹅五虎”创业时代开始,历次高层会议都是大家畅所欲言,算是相当民主。

    你可以扮演张晓龙这样的低调隐士,也可以效仿刘驰平如此的挥斥方遒。

    但今天马画藤提出的这两个问题——

    如何利用问界和大麦网之战入股阿狸、甚至是白度?

    如何看待问界挖走张晓龙的战略意图?

    与会者无一不紧紧盯着小马哥的表情,期待他的回答和决断。

    这是企业领袖的魅力和人心所向,在关键时刻、决定企业重大战略决策的时刻,需要这样一个历来带领大家打胜仗的领导定调。

    即便小马哥平日再是儒雅低调,他也是整个企鹅科技的核心灵魂。

    只不过下面这个核心灵魂讲出的话,却叫大家一颗心更加迅猛地下沉,似乎见不到底。

    “一丹猜是飞信类软件也好,驰平讲是类QQ移动版也罢。”

    “包括驰平刚刚讲了——这是你能够想到的最坏的结果。”

    马画藤面沉如水地看着众人:“我并没有标准答案,但我今天也客串一次路大导演,给大家回放一段电影。”

    “也许‘看完’这段电影,你们就会和我现在的心情一样,绝不会认为复制QQ就是最坏的结果。”

    小马哥根本不给面色骤冷的众人喘息思考的机会,有些恍惚地回忆起那天和张晓龙临别前的对话:

    “我问他,路宽跟你说了什么,才叫你下定决心离开?晓龙讲——”(521章)

    “雅虎创造了门户,谷歌重构了搜索,而我们需要在移动互联网的空白胶片上,刻下中国人的交互美学。这是数字时代的《清明上河图》,每个用户都是画中行走的笔墨。”

    马画藤几乎要把这段话给镌刻在脑海中了,看着陷入沉思或者“陶醉”的办公室众人,出声提醒道:

    “对了,晓龙说这个产品叫……微信。”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静默,企鹅高管们不约而同地被这段充满诗意的产品愿景所震撼。

    尽管身处对立阵营,但“数字时代的《清明上河图》”这个意象仍在他们心中激起共鸣。

    那不仅是对移动互联网的精准洞察,更蕴含着将技术与人文完美融合的极致追求,这种超越商业层面的产品哲学让在场众人五味杂陈。

    他们突然理解了张晓龙的选择:

    当一个理想主义者遇到如此兼具美学高度和时代使命感的构想时,任何现实的利益权衡都会黯然失色。

    路宽用艺术家般的语言勾勒出的,不仅是产品形态,更是一种重塑数字文明的野心。

    这种充满浪漫主义的宏大叙事对真正的产品人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但在短暂的震撼过后,一种更深的忧虑在众人心头蔓延,因为大家不约而同地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

    飞信只是短信的替代品,QQ仍是PC时代的产物,两者没有一个能够配得上这段文字的描述!

    现场的众人陷入了和老板小马哥一样的“白头搔更短”:

    问界和路宽究竟要做什么?

    马画藤此刻突然觉得自己像一个局外人,看着会议室内下属们的神色各异,不知自己应该是喜还是悲。

    他选择把自己所认为的最坏的预期阐述出来。

    这种预期,也是推动着他要尝试在取得巨大利益的基础上、和柳传之而不是大麦网达成合作的重要原因。

    “做游戏的都喜欢做加法,恨不得叫所有玩家都成为付费用户才好。”

    “但我比你们都了解晓龙,从我们的邮箱业务开始,他就一直在做减法。”

    马画藤的声音有些苦涩:“我在想,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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