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臣伸手,挠她痒。

    她仍旧躲。

    “我帮你祛肿。”他大言不惭,“口腔唾液包治百病,你如果不习惯,我先舔了棉签,再涂上去,如果习惯,不浪费棉签了——”

    程禧瞪他,“我自己没唾液?”

    “排异。”表情是周公子的端庄,讲话是周京臣的胡诌,“直系亲属不许输血,自己舔自己发霉。”

    “你才发霉。”她恼。

    他笑出声,“怪我英雄难过美人关,招架不住周太太的风情。饭吃七分饱,一旦吃个十分饱,下一顿没得吃了。”

    周京臣一夸她,她消气了,“痛。”

    他解了她衣扣,殷红得充血。

    “打一巴掌。”他凑近,“陪你痛。”

    程禧抡了一巴掌,周京臣撅起唇,一舔她掌心。

    湿漉漉的。

    她缩回。

    “捂住。”

    “捂哪里?”

    他操纵她手,贴在胸口,蹭了蹭,“我妙嘴回春。”

    程禧逗笑。

    门外,楼梯砰砰响。

    “你去什么地方?”

    “去叶家!”周淮康不耐烦,“我曾经是副市长,叶氏集团洗钱移民,市里财政损失巨大,我不能不管。”

    “借口。”周夫人一语道破,“阮菱花出国,这辈子没机会见面,你悲伤了,去告别吧?”

    “对,我悲伤了。”周淮康越过她。

    他逃,她追,“你和新寡妇见面,沾了晦气,没资格抱礼礼——”

    隔壁,程禧裸露着,周京臣涂药膏。

    “叶阿姨携赃款出境,是什么罪名。”终究,她不愿叶家覆灭,更不愿叶柏南穷途末路。

    “金额大,刑期久,十年至无期。”

    “爸爸在挽救叶家母子,是不是?”她看着周京臣。

    “周家从没有赶尽杀绝,是叶柏南不罢休。我给了他无数次生机,活与不活,取决于他。”

    空气中,药香味和奶香味弥漫,周京臣拇指在她隆起处,褐色的药膏融化,他偶尔揉,偶尔摩挲。

    程禧没反应,周京臣反应大。

    “什么感觉?”他沙哑。

    “柏南待我,不是坏人。他选活路,我高兴,他选绝路——”

    “胀痛吗。”周京臣打断,“酥麻吗。”

    她蓦地不自在,侧过身。

    自己抹药。

    雪白的脊背,肩颈,泛起薄薄一层汗。

    “是甜的。”

    周京臣没头没尾,点评了一句。

    周淮康风风火火下楼。

    “你敢迈出这扇门,就不是礼礼的爷爷!”周夫人叉腰,在楼梯口。

    玄关门一开,一合。

    周夫人气炸了,撞门而入,“京臣,你父亲去见老狐狸精了,你报警——”

    程禧迅速拢紧了衣襟。

    “报人口失踪!”周夫人豁出面子了,“”

    “父亲惦念叶太太母子的安危,您由他去吧。”周京臣小腹欲火中烧,拉了毯子盖住,没心情劝架。

    “叶家大祸临头,你父亲和阮菱花频繁来往,十有八九被牵连。”周夫人并非嫉妒,是理智,“现在是划清界限的时候,不是弥补愧疚的时候。”

    “是祸躲不过。”周京臣镇静自若,“叶柏南咬死了周家,周家必有一劫。”

    周夫人心事重重回主卧。

    何姨将礼礼从婴儿房抱出来,让程禧喂奶。

    “刚涂了药,喂不了。”周京臣拦下,“礼礼含得用力,含肿了。”

    何姨一愣,撩程禧的衣襟,“哪是小公子含的啊?婴儿没这么大劲...瞧牙印、吮痕,我猜是三十岁的亲爹没脸皮,没正形!”

    一通骂。

    周京臣闷笑,“您教训得是。”

    程禧害臊,踹他。

    他起身挡住,“您骂爽了,泡一瓶奶粉,送上楼。”

    何姨放下礼礼,唠唠叨叨扭头,“堂堂李氏集团董事长,万一传出,还有威仪吗?”

    礼礼饿得哭,程禧心疼了,“你一直带他,快哄他啊。”

    “周正修是男孩,不是女儿。”周京臣严肃,“哄上瘾了,没男子汉气概。”

    礼礼哭得一抽一抽,无意识抓她胸脯。

    周京臣不乐意礼礼摸,扒开手。

    “我乐意!”程禧一边拍屁股一边亲额头,“多大的人了,和孩子抢。”

    “送李家老宅。”她越是腻乎礼礼,周京臣越是不平衡,“姑婆养。”

    “我不舍得...”程禧知道李家在南方尊贵,比周家在北方有地位有人脉,而且周淮康夫妇溺爱孙儿,不适合教导礼礼,李老夫人一手抚育了文武双全的周京臣,抚育礼礼一定不差。

    其实,周家人都没经验。

    周淮康夫妇工作忙碌,是只负责生、不负责管教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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